崔仲平教授巧读书的故事(二)
背诵读书法
背诵是中国古人读书的优良传统。崔老自上学后,新潮人士已经不大提倡背诵了。可是,他对押韵的文字,有一种天生的爱好,一不留神就给背诵下来了。上大学的时候,各科教师不太强调背诵,他可不管那一套,得着《诗经》、《楚辞》就是一顿背。他能把《离骚》从头背到尾,中间不“打奔儿”。文革时期,他到医大子弟中学去教书,遇到一位政治教员,名叫杨会昶,他居然也能背诵《离骚》,是崔老遇见的第一个对手,而成为莫逆。有一年,崔老到吉林市去讲课,在北山顶偶遇一个疯疯癫癫的中年男子,口诵《离骚》不已,他随声附和,一直到“乱曰”。这是崔老今生以文会友最难忘的两件快事。
医古文教材里的文选,不管是否要求学生背诵,但他自己备课时都全文背诵,讲课时基本上不拿教材,只是偶尔看一看教案上面记载的补充材料。所以,他对学生要求很严,学生们虽心有戚戚焉,也说不出什么。他这个绝招在全国医古文教师开会时,表现为口若悬河,举例时,旁征博引,侃侃而谈。由于对教材非常熟悉,所以,对于同道们编写的教材等出现的错误标点、错误解释都了如指掌。
崔老学习英文、日文也是如此,都采取全文背诵的方法。小时候背英文,有时还配合音乐,唱英文歌,学日文也是顺便就学一点儿日文歌。这一招很管用,一是辅助记忆,二是广交朋友,三是增加情趣,使学习变得不再枯燥乏味。
挑战读书法
崔老从小就不喜欢跟别人一模一样,走路总是找一些坑坑包包的地方,拐来拐去。听老师讲课也喜欢挑毛病,看书要是平淡无奇,就感到索然无味。崔老看书有一个习惯,越是不让看的书,他越是想看;越是哪本书难度大,他越是想读。崔老上大学时,专门爱看大部头小说,《战争与和平》、《静静的顿河》、《约翰·克里斯朵夫》,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,所以,崔老称之为“挑战读书法”。古典文学老师说“屈原的《天问》”难懂,他就看《天问》;语言学老师说“音韵学”难懂,他就读遍古今音韵学著作。中文系学生大多不懂英文,他偏要读英文小说,看英文报纸。这种挑战,给崔老带来自豪感,也带来很多麻烦,像他这种孤芳自赏的性格在那个年代会经常受到批判,因此,不得不转入地下活动。崔老不喜欢抽烟,不喜欢喝酒,不喜欢喝茶,只喜欢吃糖。糖,就是蔗饴。传记说李时珍“耽嗜典籍,如啖蔗饴”,崔老这个习惯和李时珍有着相似之处。崔老说,沾染上爱看书的毛病,就可能少受其他嗜好的引诱,多活几年。
写作带动阅读法
崔老一生中有几次大量阅读古书的阶段,主要是为了进行写作,类似于完成命题作文的任务。上世纪80年代,阎洪臣教授告诉他,《黄帝内经》里面有一些古代医学教育的资料,于是崔老立即开始从头到尾地查找,把《素问》、《灵枢》的有关资料一网打尽,并提出古代医学教育的“诵、解、别、明、彰”,这些方法对今天的中医教育依然具有借鉴意义。还有一次,邓明鲁教授建议崔老将中医古籍中的难字加以整理,并编写成一本工具书。于是崔老仅用一个月的时间,就汇集了《素问》、《灵枢》、《难经》、《伤寒论》、《金匮要略》、《温病条辨》里面出现的生字难词,编写成了《古典医籍千字释》。
因此,崔老发现写作带动阅读,是一个好办法,目的性强,目标明确,比较容易实施。但是,他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,他曾经打算仿效阮元编写《经籍篹诂》那样,编写一部《医籍篹诂》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耗费了大量时间和卡片,可是由于单打独斗,没有后援,加上教务繁杂,最后只能半途而废了,仅仅留下几箱卡片,遗憾的摆在角落里。
崔老至今觉得写作带动阅读法,是非常行之有效的,它最大的优点是能够看到成果——发表论文,著书立说。